今年3月15日下午,我们儿子在福建省市医院耳鼻喉科经过鼻镜确诊为“腺样体肥大”,当医生看过检查片子之后说,说这种情况有必要手术治疗。其实,在这之前,我一直认为儿子只是单纯的鼻炎。
近一年以来,儿子由于鼻塞,呼吸不顺畅,经常会有犟鼻子的动作,而且夜里还有打鼾的现象,若遇感冒,还会更严重。还有,就是儿子的上门牙有点外龅,明显影响了外形。而我和老公的牙齿都没有外龅的现象。这进一步让我怀疑儿子是因为腺样体肥大造成的,后面去医院一检查,果然是。
(下图检查报告单)
鼻镜片出来已是15日下午4点多了,医生看过片子说,如果考虑手术,就赶快住院,做术前系列检查,16日上午可加做手术。因为有心理预期,我和老公当时没多想,做了儿子的思想工作,就让医生开了住院单。哪曾想到,办住院手续的人这么多。因为马上到5点下班时间,面临几个窗口要关闭。我们就排到了其中一个夜班值班窗口,大概排了40多分钟,我们住院部一楼的住院手续才办完。办好手续,我直接去病房。因为已经到了下班时间,接待我们的医生还比较好,耐心地填写各种表格,给我讲一些手术要准备的事项及在交待的一些问题。但值班的小护士态度就有点急躁,不过,总体还算很好。
在医生那办完手续已经近晚上8点了,有两项检查心电图和胸片已经做不成了。只好等到16日上班再去做。我不明白,就做个腺样体切除小手术,为什么还要做心电图和胸片。医生答复是,这两个片子是所有手术都必须要做的,因为手术是在麻醉下进行的,所以必须要确保病人的心脏和肺没有什么问题,才可手术。
这样解释我心里就明白了。不是额外检查就好。接着医生问我,手术是用进口刀还是国产刀。我说,进口刀和国产刀有什么区别?医生回答说:“进口刀,创伤面小,恢复快,孩子受罪小。国产刀创伤面大,恢复慢,孩子受罪大。末了,又加一句,一般家庭都会选择用进口刀,不舍得让孩子受罪。”言外之意,就看我舍不舍得让儿子受罪了。我当然舍不得让儿子受罪了。一次性进口刀4860元,比国产贵了一半都不止。为了儿子少受点罪,也只能扔钱了。
16日早上7点15,老公就去放射科和心电图室排队,我带着儿子,还有他爷爷点40分下午,排队的人都乌央乌央了,真不愧是省医,在这排队的还都是住院等着手术的病号。门诊哪里的排队可想而知了。做完心电图和胸片才8点多一点。我们回病房等着手术室人来接。儿子本来是安排16日上午第一台手术的,但是因为检查没做完,只好安排了第2台。由于要手术,儿子从昨天晚上10点之后就滴水未尽。10点的时候,手术室人来接,这时候儿子刚好一个对时12小时滴水未进,更不用说饭了。
手术室来了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工作人员,儿子换上手术服,外面加一个外套,就和手术室的工作人员步行走了。病房在17楼,手术室在3楼。我和老公跟着一起过去了。在手术室外面等了好久,儿子有点害怕,我和老公不停地安慰儿子。近10点半的时候,一个护士出来,将儿子领进手术室。麻醉师出来,让我在手术同意术上签字,并给我讲了全麻的危害。他说:“是手术就有风险,怎么说呢,就像火车会出轨一样,但偶然性很大,一般情况下没事。”
他的话,顿进将我抛进了冰窖。我麻木地点头同意,签字,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。麻醉师随后进了手术室,我们被安排在家属等候区开始了漫长的等待。那一分一秒,煎熬、心痛得难以形容。老公看手术佯装镇定,我坐立不安。又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一个孩子做同样的手术,全麻之后,再也没有醒过来,成了植物人。我开始后悔让儿子手术。我的心痛得,如一个绞肉机在我心口不停地高速旋转。我只能用哭,来表达我内心的害怕和担忧之情。而我的肚里,还有4个月的小宝宝。
一个小时过去了,二个小时过去了,快三个小时过去了,还不见儿子出来。我感觉到不能呼吸,不能活了。我让老公去病房等候,我在家属等儿子出来。因为之前有熟人做过同样的手术,说手术室也没广播孩子的姓名,直接推到病房去了。我没想到,这一次,我儿子也成了被遗漏的对象。直到下午1点20分,接到老公的电话,知道儿子已推回病房,我的心稍微平和了一会儿。我一路小跑回病房,完全忘记了肚子里的小宝宝。回来病房之后,儿子很虚弱,看到老公第一句话就说:“我妈呢?”
老公见我进来,赶快搬个凳子,我坐在儿子身边,手摸着儿子发红发烫的小脸,泪禁不住流了下来。儿子刚手术完,还没有完全从麻醉中清醒,医生让2个小时之内不能睡着,我不停和儿子说话,讲他小时的事,儿子已没有力气回应我的话,我只管说,见儿子不抬眼,便担优地问儿子:“儿子,你能听到妈妈说话吗?”儿子无力地用干裂的嘴唇蹦出几个字,我听到得到,妈妈。我忍着泪,一忍再忍。好在上天保佑,儿子终于挺过这一切,16日下午7点半的时候,儿子终于可以喝点水了,可以吃点流食了。到这时,儿子已是19个小时滴水未进了。
儿子终于熬到晚上7点半,可以喝一点水和稀粥了。在手术后近20个小时的时间里,儿子口喝得不行,我就一次又一次用棉沾水来湿润了干燥的嘴唇。医生说,全麻后唾液都不分泌了,所以嘴唇会特别干,会特别渴。中间一次,我在用棉签给儿子湿唇的过程中,还在迷糊中的儿子,突然就一口用牙咬住了棉签,用力吸吮那棉签里的一点点水分。刹那间,我的眼泪就出来了。我在心里说,宝贝,再坚持一会儿,再坚持一会儿啊。等到可以喝水了,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。
当儿子可以喝水后,我还不敢一次喝太多。好在终于可以喝水了。我让儿子一会喝一点一会喝一点,到8点多的时候,又喝了一小碗面汤,儿子干燥的嘴唇和喉咙方才好受一点。到晚上10点多的时候,儿子除了有点虚弱以外,从外表上看去跟平时一样,眼神明显有神多了,话也可以朗利地说出了,我的狂跳了近20个小时的心才缓和下来。
我们住的是耳鼻喉二病区,大概有80个床位,只有3个单间。我和老公本来想给儿子选一个单间的,可是单间里那两天住的全是重病号,根本没有空床。我们只好住到三人间里面,因为病号较多,三人间里又加一个病床,变成4人间。再加上陪护,一间屋子里白天有十几个人,晚上也有8个人。
老公要求晚上留下来陪儿子,让我回家睡觉,可是儿子在医院,我回家又怎么能睡得着?我想我只有看着儿子,我才能放心。老公也不容易,那几天天天楼上楼下,家里医院来回跑,也不比我在病房里轻松到哪去,甚至更累。快10点半,病房里依旧灯火通明,另外几床都还没有休息。我让老公回家了,儿子被手术折磨一天,我想让他早一点睡。也就是儿子刚刚睡着的那会,邻床2岁多的小朋友就开始哭闹。他是在家玩耍从沙发上掉到茶几上,摔断鼻粱骨了,在我们住院的当天,做了填充复位手术,两个鼻孔全部堵塞,连水都咽不下。
因为太小,难受又表达不清楚,只好哭,几乎哭一整夜。间或不哭的时候,他妈妈小睡一会儿,他爸爸则在陪护床上鼾声大作,在夜里听起来格外吓人。儿子一夜睡的也不踏实。我睡觉也轻,加之有孕在身,那一夜等于没睡。经过一夜的恢复,儿子的状态还不错。17日早上6点,护士进病房,让量体温,儿子一切正常。之后,还去卫生间刷牙洗脸,喝了一小碗医院营养餐厅卖的鸡蛋羹和一小碗面汤。上午输完液后,我问儿子身体感觉怎么样了,儿子说,除了喉咙有些不舒服外,其他感觉没什么。
儿子又开始说说笑笑了。撒娇闹着要看动画片。除了吃饭只能吃软食,流食以外,儿子与平时基本上没什么两样了。
17日晚,大夫查房时说,18日中午输完液就可以出院了。我从心里真是感叹,现在的医疗真是先进,虽然是小手术,但毕竟是在全麻的状态下进行的,3天竟就可以出院了。就在18日下午2点多,办完医院的手续后,我和老公就带着儿子回家了。我一进家门,不知怎的,腿就一软,强烈的困意袭来,感觉只剩一副空皮囊,一点洗澡的力气都没有,钻进被窝就睡了。老公说,精神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觑,要不是儿子,我连熬一晚上都是不可能的。自从怀孕后,我总是那么困,那么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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